是谁在深夜为你盖上被子?是谁在你肚子饿了时问你想吃什么?是谁在你生病时第一时间送你上医院?没错,是母亲。
在母亲的口中常常只有单调的话语:你想吃什么呢?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好点了吗?……不但单调,有时连口气也是雷同的,但却焕发着不一样的温度与色彩。有时是宁静的天蓝色,有时是活跃的新绿色,更多的则是温情的柠檬色……而深深留在记忆中的却是暖暖的粉红色。
那年下着大雪,望着纷飞的雪花,虽然也因新奇而喜悦,但我的心里却在念着:妈妈不会来接我了,她那么忙……踩着沉重的积雪,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我独自走出了校门,但我猜错了,妈妈正在对门的接送区向我招手。
我很开心,因为我都快记不清妈妈上次来接我的时间了。我挥着发红的手,向妈妈奔去……“哟,谁家的孩子,穿这么少衣服!”“我家的,快,快把衣服穿上。”妈妈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头靠着妈妈的胸膛,久违的温暖又回来了。妈妈抱着我坐上了电瓶车,而我依然靠着妈妈,一直到了家门口,我才迷迷糊糊地下了车,走进了家门。
“宝贝,今天把你冻坏了吧?妈给你倒杯热茶。”“嗯。”我答应着,不知怎么的就想睡觉,觉得很冷,一会儿又很热,也许是在学校里冻太久了。醒来时,我便在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很不好闻。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拼命地回忆,只记得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唤我的名字,跟着急急忙忙地抱起又放下,迷迷糊糊地上下颠簸,对我而言仿佛只是梦中的历程,又像是暗夜积水中的反光,发亮而模糊。
“宝贝儿,你醒了!没事了,妈妈在呢。”忽然,我耳边又清晰地响起来:“没事儿,没事儿,妈妈在呢。”妈妈就这样一路念叨着送我来医院的,她安慰睡梦中的我,也一路安慰着自己。
现在想起来,“安慰”才是妈妈的陪伴,“安慰”才是妈妈的语调,“安慰”才是成长的依靠,像港口永明的灯光。那么“感恩”才是我的颂词,“感恩”才是我的告白,“感恩”才是不愿分离的牵挂。
母亲,做到了,而我却常常只有在回忆中重温,关于“感恩”,关于“告白”,关于“牵挂”,对不起,我的母亲。或许,不必牵挂,不必告白,我就是你心头的疤。疤,不会淡忘,但会开成一朵花,一朵粉红的,淡蓝的,康乃馨一样的颜色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