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路上经过一条巷子,看到墙角的花圃里长着一棵枇杷树,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果子,在绿叶的环绕间很是好看。“又到枇杷黄的时候了。”我不禁感慨,思绪一下子被拉远,眼前浮现出一片黄澄澄的场景来。那无数次被我回想起来的山村,再次激起我的回忆,心情顿时变得柔软而温暖。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那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后面是山,有春华秋实;前面是水,有游鱼满溪。山里人淳朴、勤劳,除了这些大自然的恩赐,我们还种植芋头、土豆、黄瓜以及其他各类的蔬菜,还有水果比如枇杷、杨梅、葡萄、柿子等等。一年一年,日月变迁,山里重复着植物的成长和收获,时光依旧温馨和美好。而这些年,很多人都因为下山做工,没有时间兼顾农事,山里的很多山地,都被种上了枇杷。时下,正是一年一度枇杷成熟的时候,那满山累累的果实,像一颗颗小星星挂满枝头,远远地就能看到山上一片又一片的枇杷林,既好看又令人馋涎。
我们家也有一片山地,大概有二十棵左右的枇杷树,种了大红袍和白沙两个品种。我们不在的时候,都是邻里帮忙照看。枇杷林里容易长草长虫,所以需要偶尔除除草杀杀虫,偶尔修剪一下枝条,必要的时候施点肥。相比其他,枇杷还算是好管理的。现在很多人家都给长好的果子套上纸袋,防止蚊虫叮咬。而在我们小的时候,这项“工程”是没有的。枇杷都是沐浴大自然的阳光雨露,自然成长。记忆里的枇杷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直难忘。白沙比较甜而且糯,但是不好保存,一般摘下来新鲜的时候就要吃掉。大红袍可以放置几天,所以常常被卖去做罐头。摘枇杷的时候,我们一般都带着一把小剪子,把枇杷的尾部留长一点,带着一点柄,这样子轻轻剪下来就能够多存放一点时间。小时候觉得枇杷树还挺高的,有些果子长在枝头顶端够不着,爬上树的时候,枝条晃来晃去,我们拿着小勾子,把枝条一点一点地拉过来,摘到果子,看到挂在树枝上的竹篮变满的时候,真的是既后怕又开心。父母在树下叫着“小心”,而后接过篮子,一边抱着你下了树,眼里都是温情。那一篮果子,便是自豪与幸福,空气中都洋溢着甜甜的味道。
我记得小时候的后山,奶奶的房子后面,种了一棵野枇杷树。这棵树又高又大,果子却小小的。这果子虽小,却很甜。每一次到了枇杷成熟的季节,几个孩子总是围在树下跃跃欲试,爬上树摘到果子,那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有些高处的果子实在摘不到,我们就拿着竹竿,在竹竿顶部装一个小袋子,然后用竹竿去挑,轻轻一拉一扯,枇杷就落到了小袋子里。有性子急的,直接拿着竹竿去敲枇杷,果子落在地上,大家忙着去捡,最后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枇杷摘到家之后,一部分个头大的挑选出来,送到收购的地方卖了,这对于有些农村人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还有很多,都成为孩子们打牙祭的零食,可口的味道,一年就惦记着这一次。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美好的语言,很多事情都朴实无华,在我们行走的路上,一路山一路水的时光,总有一个地方,属于心之安处,那就是故乡。走得再远,往事依然会充满你的思维,常常想起,常常惦记,常常唏嘘。每年这个季节,看到枇杷挂满枝头,就容易回忆起曾经的那片山水,以及和山水有关的人和事。那一片枇杷林,曾经温柔过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