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位老农民哭了
他紧紧地攥着一把泥土哭了
那冰冷的月光也像泪一般滴落
浸湿了脚下尖尖的青草
风吹草叶飘，谁像寒风般飘
绿油油的秧苗在飘
热呼呼的泥土在飘
飘逝的还有世世代代的情缘与盼望
月色碎成一地的银子
银子难道能交易无价之宝
恍惚间，轰隆隆的机器声从他心上碾过
也碾碎了那碧绿或者金黄的歌谣
他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土地
失去了无比昂贵的碗、筷和瓢
失去了滚滚的泪水
土地仿佛也在哭泣呼叫
热泪与黄土相拥相抱
也许会长出一片鲜嫩嫩的青苗
月亮呵，一枚银色的邮票
请将他珍珠般的泪水寄向远方
诉 说
橘花诉说广阔的香醇
清溪诉说纯洁的性格
夕阳诉说上升的暮色
蛙鸣诉说无边的宁静
我也诉说，我也诉说
诉说经营的喧闹、点钞机的哗哗声
诉说文化的贫乏、迪厅的摇摆舞
诉说城市的裂变、腐败的落叶
诉说下岗工人滴落的汗水、紧攥的拳头
我要诉说，我要诉说
我要寻找诉说的渠道和路途
给我十道电流
让诉说的灯火闪闪烁烁
给我十条江河
让诉说的浪涛呼啸而过
给我十个太阳
让诉说的情绪喷薄而出
遥望市政府门口
一幅对联悬挂着我最根本的希翼
一群雕塑凝聚着我最核心的诉求
天边飞来一群麻雀
一群麻雀飞过来，飞过来
黑压压一片，遮挡了半边天空
远方还是淡淡的云影
忽然变成铺天盖地的风筝
绿叶穿越了坚定的翅膀
清风享受了和谐的啼鸣
是一湾碧波指点麻雀的归程
还是麻雀牵动流水的眼睛
枝头上筑起了多少暖意的鸟巢
我再也吹不响召唤鸽子的哨音
失去的还会回来
就像飞逝的麻雀再见翅翼
天边总有飞翔的影子
也总伴有飘去的鸟声
麻雀自始至终追求一个过程
像透明的光芒从遥远的天空
直落它栖息的树林
仰望天空，我发现一道母亲的目光
紧紧追随着麻雀浅浅的爪印
脸 孔
茫茫人海中没有一张相同的脸孔
像一棵树上没有一片同样的叶子
脸孔的湖泊，隐藏着灵魂的旗帜
暴雨洗清了脸上的灰尘
狂风吹干了脸上的泪迹
世界也由此而多彩绚丽
脸孔在大海上航行
惊涛骇浪也阻止不了它的呼吸
即便消失，但心脏的燃烧不会停息
而我的眼前
却晃动着千奇百怪的脸孔
笑窝里跳动着幽灵的影子
打开脸孔的窗口吧
寻求白雪淡泊的足印
聆听昂扬、从容的马蹄
鸡 啼
晨幕穿越鸡啼像露珠映出霞云
鸡啼穿越黎明像流水系住帆影
这是怎样的一个黎明——
世界无限拉长和扩大的黎明
这是一声声婴儿清亮的哭泣
这一种种欲望破土的诞生
像一张神秘的面纱，她
打开了辽阔而姣洁的面容
她是你的，我的，我们的
属于山，属于水，属于风
我在天上采摘玫瑰
风儿轻轻吹
云朵悄悄开
我在天上采摘玫瑰
玫瑰头上飞
我在云里追
它飞多快我追多快
玫瑰总是在表达春天
她一招手
万紫千红便汹涌而来
玫瑰总是在叙述未来
她一成熟
天空又新了一回
千枝万枝，玫瑰满天
多么想她化作瓣瓣花雨
飘进我的胸怀
于是，我突然变成一只云雀
衔着一枝玫瑰
融入天地之间
作者简介：
李建军，浙江黄岩人，现任黄岩区经贸局党委书记。
区委常委会会议召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