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追问

到过婺源的人
没有人不知道这位丽人
有一个很古典又很时尚的别名
——中国最美的乡村

至于是从导游嘴里  或从
书本上  也可能从村民乡姑
阡陌里巷中听来  看到
以至于亲手抚摸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能把美的韵味
从没有人类的远古  保存到
太阳已忧心如焚  月亮
都愁瘦了的如今
为什么，有人说
她幸生江南  四维
都有绿树青山草张莺飞
为什么 也有人说
她太有诗意  到处
小桥流水花明柳暗
为什么  有人还特色一下
粉壁黛瓦马头墙
她坐拥多少气派的
徽式大宅院
为什么 更有人赞叹
每年的早春  她都要
举办一次 田园牧歌式的服装展览
来展示她那一望无际撩人心魄的
翡翠底、纯鹅黄色小碎花裙裾

还要问为什么
无非是这里原先交通闭塞
还要问为什么
也许纯朴的山民天生的环保意识
还要问为什么
只能从这儿的厅堂对联
祖宗遗训来诠释
你还要问啊，为什么？
告诉你 只有天晓得

不！君莫急
这儿的每一个村口，每一座山头
每一棵老樟树  都会
对你言说：
“人护树，树生丁。”
婺源人心目中的神啊
就是把我们毕恭毕敬地
当——父——母！

　天底下最亮堂的地方

在婺源李坑
在李坑沿河
在沿河而砌的村街
在村街的丁字路口
当当中中 堂堂正正 竖一座
高高的乡村议事亭
像古戏台一样
过去，当地的长老
就坦坐在台上  年复一年
了断着本村的一桩桩大事小事

面对台下千百束能辨忠奸的目光
手掂村民一颗颗善恶分明的良心
头顶昭昭日月 置身朗朗乾坤
眼观无尘白云 耳听徐徐清风
在这天底下最亮堂的地方
什么样的案子不能判明！

　晓起遇孔

在晓起村口
熙来攘往的红尘中
我遇上这样一件趣事

一根栗色锦绳上
依次挂着三只有趣的猴子
他们都腾出一只长臂
各自做着奇怪的动作

上端的  拿手遮挡了双眼
中间的  侧掌掩住耳朵
下面的  则用手心捂紧嘴巴
他们都在干么呀

买卖人说：
你知道《论语》否
知道呀
买卖人又说：
你还知道人的祖先否
也知道呀

买卖人最后说：
买了这小玩意儿 回去再翻翻书
你和他们仨  准能
和孔圣人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