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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往事(默默)
2008年09月16日 10:20 来源:《黄岩文学》第四期 【进入论坛】

昨天我的日记毁了,被一个破门而入的小偷无情地撕毁了,一张张印着你名字的碎片散落在床上,屋里杂乱无章,母亲和警察没有任何的头绪。家里没有少太多的财物,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撕毁我的日记。
我比想象中平静,没有流泪,也许人在绝望的时候不需要眼泪,我冷静的把碎片一片一片地放入抽屉里,整合着我的记忆,一段一段,凌乱不堪。
我终于失去你了,在这之前没有任何的预兆,我的生命象是面临绝境一样抽搐,一次又一次。
我是真的爱你,也许你听过千万句这样的话,可是请你相信我,没有一个人象我这样死心塌地的爱你,十年过去了依然如此,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知的爱情,我毫无准备,一头载进这个深渊里。
十年过去了,当我再一次回头望的时候,我心里的你仍然清晰可见。
我的日记昨天毁了,那是我和你唯一仅存可以触摸到的记忆,在昨天全部消失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你要离开我,离开我脆弱而执着的生命,我害怕极了。
今晚的夜很长很长,我努力回想你的样子,在旧时的储物柜里寻找一切留着丝毫你印记的物品,即便是一张你住过城市的地图,一张有你模糊背影的照片。
所以我要把我的爱情写下来,在记忆还稍有一点剩余的时候把它记录下来,算是给我十年的执着留个纪念。
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在这么多年以后,以前的每一个片段我都想让你知道。我时常想起遇见你的那个夏天夜晚,一场演唱会,你穿着花色的衬衫出现在我的面前,用矿泉水瓶轻轻敲打我的头,那时我们素不相识,你把我当作我姐姐。就是那一晚,我毫无准备地爱上了你,那一晚,我彻夜听着陈升的老歌《把悲伤留给自己》,也许这是宿命,我要把悲伤留给自己。
就是那一刻,我彻底地爱上你,这种爱情盲目而纯粹,她与现实具有强烈物质欲望的爱情不同,只有幼小而孤独的孩子才能将所有的情感聚集起来。我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开导,我没有任何人生阅历、什么也不懂,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里,就这么爱上除了外表而一无所知的你。
有些日子我们常常见面,一起爬山一起游玩,我常常注视你,希望了解你的每一个表情、记得你每一件衣服。有时夜里,大姐二姐会无意间说起你,说起你在学校里的事情,每当这时我就羡慕她们,她们能够天天见到你、了解你,而我只能靠我的想象和一些细小的讯息在思绪中幻想你。记得有一天夜里,大姐和二姐提议到你家去,我觉得我的心就要兴奋地跳出来了。你的家在一条小巷的巷尾,白色的房子,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家。
我们上楼到你的家里,你不可能明白,这楼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当时我心里充满了何等的迷乱,几乎是极至的幸福啊!我就要走进你的家,触碰到你的生活。我现在想起这些,还不禁热泪盈眶。
你和姐姐交谈,偶尔我们会四目相对,我总是慌忙地逃开,害怕正视你的眼睛,似乎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个卑微而幼小的孩子。
我们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你送我们到巷口后转身离去,我回头望着你,月光照耀着你的背影,那个背影让我记了一辈子。
我要告诉你的可能对于你来说都是些孩子气的蠢事,都是过往你生命里曾经有过的一丝回忆,可这些隐约的回忆却是我生命的全部。
我要感谢你,是你陪我走过最青涩的时光,十年的时间很长,可现在想来却很短,有很多很多和你在一起的片段已经模糊了,让我不禁流泪。
前些日子看了BEYOND的告别演唱会,那是你曾经喜欢的乐队。一场很精彩的演唱会,尾声的时候他们要求齐声合唱《真的爱你》,我想起你当年的样子,泪流满面。
我总是要这样一次一次地和你告别,数年前你家房子拆迁的前夕,一个大雨的夜里,我在楼下站了好久,看着白色的柱子和那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你想一想吧,那里每一件东西都好象渗透了我的激情,每一样东西都是我的幼年时代,是我憧憬的象征:那大门,我曾经等过你千百次的大门;那楼梯,你曾经牵着我的手走过的楼梯,依然留有我们的脚步声;我的整个记忆都在这几米的空间里,我的生命就在这里。而现在,命运象暴风雨一样要把我所有的一切夺去,BEYAND解散了,房子要拆迁了,似乎每一个牵系着我们的事物都要一件件从我的身边流逝,你能想象吗?这转瞬即逝的一秒从我生命里带走的是什么?
转眼又是夏天了,我在没有你的空气里整整度过了十个夏天,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们从没有见面而我却思念你,从清晨到深夜。我以为我会忘记你,因为我不是一个有恒心的人,很多事情都半途而废,很多机会都擦身而过,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念你,除了你任何事情对于我都只是过眼烟云。
爱是一个人的事,很多时候,我们爱着,都是一个人的事。有人说或许我们只是爱上爱情的本身,我不相信,我知道,我爱上的是你,真实的你。
今晚,没有缀满星星的夜空,没有清新宜人的和风,我坐在闷热的屋子里给你写信。因为我不能孤伶伶地一个人守着我破碎的记忆,而不告诉你所有的衷肠。在这可怕的时刻,要是我不告诉你,我还能够告诉谁?你是我曾经的一切,是我痛苦挣扎着要忘却,醒来却依然深爱的人,是让我走在悬崖的边缘而义无返顾的人;现在你仍是我的一切,我要如何让你相信这种带着创伤却执着的爱情,你可以了解吗?我必须要逼迫自己放眼于人性而非个人痛苦的情感,才能保留这份完整的爱。
每个晚上我没有办法不想念你,没有办法不想念九峰山上的调羹池,没有办法不想念某个杭州的夜晚;我从不向朋友提及我的过去,没有人知道你,你是我回忆的全部,是我不能与别人分享的生命。
现在,我又是孤单单一个人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孤单,我什么都没有,再没有日记、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字。我的回忆变得模模糊糊,朦胧不清,你的影子飘来飘去,总构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你就要离开我了,在这个陌生的夜晚,喧嚣的上海,没有斑斓的星空;我的心还在跳动,在你我即将分别的世界里颤抖。
陈升还在唱着老歌,那声音忽远忽近,好象又回到当年的夜晚,老宅的窗前,姐姐的笑声,似乎一切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作者简介:
默默,原名汪怡,浙江黄岩人,现供职于雅诗兰黛集团远东代表处。

【作者】: 默默 【编辑】:林海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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