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的秋天来的很突然。昨天还是夏日的炽热,今天就需要添衣加衫了。
母亲照例又来电话了,唠叨着换季的衣服,加厚被子之类的琐事。已过不惑之年的她,言语中有了岁月的无奈,而我依旧是那样让她忧心。末了,母亲轻轻地说:“我寄了几箱橘子上去。”
武汉离我的家乡不算很远,可是火车也要走上十几个小时。大一刚来的时候,同学间自我介绍,我说我的家乡是黄岩,同学们拍着我的肩膀说:“噢,你的家乡有蜜橘。”转眼间,我已经大三了,离家的感觉越来越远。
两天后,我就收到了母亲托人带来的橘子,有五箱之多!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你怎么寄那么多过来?”“哎,水泡泡的东西,能有多少?”挂上电话的那刻,我很想家。
我是一个在澄江边长大的孩子,但是记忆里对“九曲澄江如练,两岸橘林如染。”的景象却不是很深刻了。可能小时候只对江边的沙场感兴趣而错失了如此的美景。不过每年橘树开花的时节,整个黄城,连角落都是微香的,我觉得空气中有着蜜糖的味道。
虽然城市不断的在建设,高楼大厦的建筑也开始不可避免,但橘树在黄岩还是挺普遍的,特别是南门那一片。记忆中太婆塘那里绿绿地全是橘树,连水也给染的绿油油的。春天的时候,粉白的橘花开满了枝头,蜜蜂都乐得流连往返。当时在南门那个小学读书的我,每天都被学校墙外的橘花吸引,一下课就往橘林里钻,总是浑身泥巴地回家。母亲见我这样,也不太言语,只说我痴。
五箱橘子很快就被“消灭”了,或近或远的朋友都闻“橘”而来。一时间,大家讨论的话题全变成了橘子。我从来不觉得家乡的橘子有何特别,但是朋友们都说,这是他们尝过最好吃的橘子。我莫名的自豪。
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总是唠叨着家里的事情,高兴的,难过的,她的语调总是平稳的,仿佛讲着他人的故事。我的手里握着最后一个母亲寄来的橘子,听着电话,闻着橘子微酸的清香,喉咙深处有些哽咽。末了,母亲又说:“等有了墁(man 2)橘,给你寄点过去。”
电话那端,母亲的声音不复当年的清脆。我想,母亲也许就是墁(man 2)橘,没有光滑的外表,甚至有些皱皮,内里却很实诚,对我的爱,也像过了冬的墁(man 2)橘一样酸甜适口。
【作者】: 桃子 【编辑】:林海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