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幼小的散尾葵、挤在同一个塑料花盆里,正在承受着干渴的煎熬。我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连水都不肯浇,盆子里的泥土早已龟裂,三棵中的一棵已经枯萎凋零,干黄的败叶在晨风中颤抖着,用手轻轻一捏,都成粉末状了。另外两棵虽一息尝存,看来也活不了多久。因每天在这里晨练,看着看着胸中不觉油然生起一丝“怜香惜玉”之感。
一天,我正在晨练,门卫老张头扫完地后经过我旁边时,我把他叫住了。我说这盆花都快要枯死了,你们怎么连水都不浇。“这花是酒店老板的,酒店生意不好,他那有心思浇水”。“你呢?”我又问了一句。“我只知道扫地看门,管人家的花做啥”。“那这盆花给我好了,死了多可惜”。“别,别”,老张头连忙摆摆手说,“老板看见了要讲话的”。
此后,每天晨练时,我总要去看上几眼,越看越觉得就这样让它干枯死,不如趁老张头不注意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那天,一直没有看到老张头,地也没扫,于是我便把它拿到家里去了。其实,这散尾葵也挺贱的,一浇上水,没过几天,叶子就转绿了。
二个月后,这盆散尾葵和我阳台上其它的花草一样,翠绿欲滴,生机一片。那散开的叶子,多象美丽的鸟尾,我想因此而得名的吧。但是,我得把它送回去。我不能因老张头没有看见就心安理得永远放在家里归为己有,也不能在人家酒店老板生意不好的时候“趁火打劫”。然而,当我把这盆散尾葵送回去的时候,老张头却问我这花是那儿买的,多少钱一盆,全然忘记了我曾向他要过,并偷偷拿回家去花盆少了一个的事情。当我把情况向他说明以后,他才记起是有过这么个事儿,并笑着说,“人就是这样,你当面问他要,他往往不给,你偷着拿去了,他也没察觉”。转而他又说,“其实那天你不问我,自个儿拿去,我就是看到了,也许不会说。现在好多事情就是这样,明明大家都看见了,又都当作没看见一样。不过你也太认真了,这样的一盆花,拿去了又送回来。现在老板人也走了,花放回这里没人浇水还不是照样枯死,拿回去,拿回去。”说着扛起扫帚打扫卫生去了。
听了他的话,我不仅悟出了点什么,还名正言顺地将花拿回,二个多月的水总算没有白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