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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黄岩蜜橘外销
2024年01月23日 16:40 来源:今日黄岩 【进入论坛】

  蜜橘在黄岩栽培历史悠久,相传2000多年前,黄岩的先民们就已经开始种植柑橘,唐朝时,黄岩蜜橘成为朝廷贡品。以后,历经千年,黄岩蜜橘栽培没有中断,并从原产地永宁江中游,不断向周边区域扩展,形成特有的橘乡景观。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诞生在黄岩小南门一座古旧的院子里,屋边就是一片橘林,橘子是我启智的吉祥果。七十年来,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橘树、橘子,我的人生曾经有过几次与橘产业的交集。橘是我割不断的家乡情怀。

  在我记事起,我的老家已经搬到天长街一间临街的房子里。老家大门朝东,门前就是当年黄岩旧城里南北走向最长的天长街;过街是一片空地,再过去是与天长街并行的黄岩城里五支河之干河——天长河;过河就是一大片橘林。

  这片橘林一直向东南延伸,橘林中间有民居、寺院,也有稻田和菜地,但都在橘树荫下时隐时现。站在河边,我仿佛只看到橘林的尽头就是城东南巍巍的方山。延绵不绝的常青橘林与青山相连,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绿色田野景观。

  这片橘林离我家很近,每到橘花盛开时,就可闻到它的清香。这个时候,养蜂人会带着蜂箱即时赶到,成千上万只蜜蜂从蜂箱里挤出来,蜂拥而上,扑向洁白的橘花。这时候,它是一幅美丽的采蜜图;而到了深秋,黄澄澄的橘子挂满枝头时,那又是一幅喜庆的丰收图。

  长期以来,黄岩蜜橘给黄岩橘农带来了福祉,同时,也造福于全体黄岩人民。橘树、橘子整体都是宝,除了甜蜜的橘果肉之外,从橘树叶到橘花、细果、橘皮、橘络、橘核等,都是化工原料和中药材,橘系列产业曾经是黄岩重要的支柱产业。

  多年以来,对于黄岩蜜橘的起源,橘子的生产技术,黄岩人颇有研究,留下了许多精湛的著述;民间还有很多优美的传说。但是,对于黄岩蜜橘的外销(这里泛指县域之外的销售),却是很少提及。流传最广的是宋高宗避难台州,夜遇贩橘船的故事。

  说的是宋高宗避难驻跸章安,船泊金鳌山下,时值正月元宵夜,永宁江有两艘贩橘航船直冲过来,虽犯御舟,但因“橘”与“吉”谐音,高宗高兴,将橘尽数买之,散于禁卫,然后令食瓤取皮为碗,贮油其中,点灯随潮放之。这个故事提到了贩橘,但也只是民间传说。

  我们没有理由否定宋代以来黄岩没有橘子对外贩销行为,但限于当时的交通运输条件,其贩销量肯定是很小的。据有关资料记载,直至清·同治年间,黄岩人罗氏首次采用木帆船贩运橘子,开了规模长途贩销橘子的先河。从此以后,黄岩蜜橘对外贩销开始渐成规模,至1935年,全县有大小橘栈196家。外销橘子最高年份1947年,全县外销橘子总量达60余万箱。

  黄岩蜜橘对外销售真正的鼎盛时期,是在1949年以后。黄岩是全国第一个由国家计划收购橘果的县。1951年,中国土产公司在黄岩设立柑橘收购办事处(以下简称橘办),每年向农民收购95%以上的橘果产品,调拨全国各地。同时,也是全国最早对外出口鲜橘的产地,早在1952年,就向前苏联出口了3430吨鲜橘。

  黄岩还是全国最早对外出口糖水橘片罐头的基地。1958年创建的黄岩罐头食品厂(以下简称黄罐),当年就试制成功糖水橘片罐头,黄岩成为全国最早以橘果为原料加工生产糖水橘片罐头的产地。据统计,1980年向前苏联及东欧国家出口糖水橘片罐头2858吨。

  在当时的计划经济体制下,橘办和黄罐是黄岩柑橘购销与加工的主渠道。三十多年来,橘办及黄罐为黄岩柑橘的生产、加工、销售和技术指导,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尤其是在橘子对外销售方面,发挥了主渠道的作用。销售的稳定,促进了生产的稳定,柑橘生产的稳定发展,对这一历史阶段黄岩农村经济和整个国民经济的稳定发展,发挥了支柱性的作用。同时也是那个时期地方财政收入和出口创汇的主要来源。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柑橘购销政策的改变,柑橘市场的开放,过去的主渠道已被多元化的市场所取代,黄岩的柑橘外销又迎来了一个新时代。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揭开了我国改革开放的序幕。1979年,农村改革如火如荼,率先开始。

  农村改革有两大硕果,直接改变了农村的面貌。一是以土地家庭承包为主体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落实,极大地激发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二是社队(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极大地繁荣了农村经济,农村出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那时候,水果加工是社队(乡镇)企业最先发展的项目,在短时期内,黄岩全县办起了五六十家以柑橘为主要原料的社队罐头厂。社队橘果罐头厂的建立,极大地刺激了柑橘生产,促进了黄岩柑橘生产进入历史鼎盛时期。

  柑橘是多年生木本植物,在正常年景下,年产量基本稳定。在那时候,柑橘是国家统购统销的农产品,大量的社队罐头厂出现,让柑橘的供求矛盾陡然紧张。在以粮为纲的年代,粮橘争地的矛盾十分突出,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某些地方还出现摧毁农民在粮田上堆橘墩的事件。

  改革开放最初几年来,乡镇罐头厂的发展,让黄罐的经营受到很大的冲击,但乡镇罐头厂主要还是国内市场,黄罐依赖独占鳌头的国际市场,短时期内尚能支撑。而柑橘市场的开放,让长期以来独家经营的水果公司始料不及,打乱了它长期以来形成的固有的经营模式和计划。

  水果公司是由橘办演变而来,可以说是老牌的国字号,橘果行业的“大哥大”,几经体制下放,当时是县供销社下的专业公司。改革开放后,供销社虽进行恢复“三性”的改革,但水果公司几乎没有什么触动。几年来,乡镇罐头厂自行向农民收购柑橘,虽然动了水果公司的奶酪,但凭着几十年形成的强大的运转机器,水果公司“大哥大”的地位依然稳固。而随着柑橘市场的全面开放,“大哥大”的地位动搖了。

  在柑橘市场开放初期,引来了多方参与柑橘经营,水果公司凭借庞大的收购网点和多年来形成的收购经验,仍然按老规矩办事,不料被开放的市场当头一棒。柑橘收购量大幅度减少,好多收购网点几乎收不到橘子,让农行专项贷款支持刚建成的,大型柑橘储藏通风库成为了摆设;按常年收购量准备的柑橘包装物,不能随柑橘销售出去,形成积压,占用了大量流动资金。

  水果公司对于黄岩柑橘的发展,曾经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是名副其实的黄岩柑橘销售主渠道,是几代人奋斗形成的金字招牌。为继续发挥主渠道作用,水果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从1985年开始,水果公司在对闲置资产和不合理资金占用进行清理,减轻负担,稳定了公司的正常运转。

  在尔后几年里,过度发展起来的乡镇罐头厂经营受阻,农民出现了卖橘难,水果公司积极开展柑橘购销,主渠道作用再次发挥。尤其是1988年柑橘上市旺季,在资金十分紧张的情况下,保证了全县柑橘的正常收购。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水果公司建成了大型的柑橘果品市场,让黄岩柑橘第一次有了功能较全的有形市场,黄岩蜜橘对外销售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作者】: 林允华 【编辑】:朱慧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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