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爷爷来电话,这星期日做年糕,让我们帮忙。我很高兴。对于年糕,我一向钟爱有加,特别是自家米做的年糕。每次吃这样的年糕,我便能意识到新年即将临近了。
小时候,听说别人家做年糕了,我便催着母亲快点把米浸水,并要求在星期六或星期日去做年糕。这样我便可以去看着自家年糕的形成,顺便还可以先尝尝刚从机器里出来的年糕:热且韧。那时候,做糕要去比较远的地方。早早地吃过早饭出发,可来到做糕场却已排满了一箩筐一箩筐的大米。父亲去排队了,我则四处走,把地形勘察个够。早些到的已完成了,把刚从机器里下来的软软的年糕放在竹蔑上任风吹干,有些谗嘴的孩子在边上咬着白白的年糕,羡煞我也。只想自家的也能快些轮到,那淡淡的略微带咸的味道仿佛就在我的口腔里流溢着。心越急越觉得时间的长久。这样竟到了中午时分,肚子已咕咕作响。没有零钱买零食,便只好这么等着了。好不容易轮着了,完成回家的时候月亮早已挂上高空。路上,父亲拉着车,母亲推着。姐妹手里拿着糕,边啃边紧紧地跟着。月光皎洁,投射在路上的影子便成了自己游戏的对象。北风呼呼刮,吹到单薄的身上,心儿还是热乎乎的。到家时便叫母亲快去洗菜,全家人痛快地吃一会。逐渐,这竟成了我童年时代乃至少年时候最期盼的美餐。
昨天,在公公的催促下我们游玩早归,来到了做糕场地。一停车便听到了“隆隆”的机器声,跳儿大喜狂奔,我的心理也充满了喜悦。多么熟悉的一幕啊!只是人头好像少了很多。在生活节奏繁忙的今天,坚守传统的越来越少。像今天在这里的都是老头老太等上了年纪的人,难得有我们这种年龄的人在忙碌。(公公一直来都不好意思叫我们帮忙,是我上一年强烈要求的,总觉得这是一种甜蜜的童年的回忆。)
刚好轮到了,看这白白的大米进了打粉机的斗里,随即出来的是细细的粉末。跳儿惊呆得只瞪眼看,而我则搓和着米粉,感觉自己像极了二十几年前的妈妈。接着就是放在木做的似桶的蒸笼里煮成糊,再通过做糕机,就出来了一条条白白的,热气腾腾的了。我和先生做好了“拣”的姿势和准备。忙碌就这样开始了,看着很快地排成了一竹蔑,脸上荡开收获的甜蜜。紧张后的休闲更不是休息了,把年糕一条条包进了保鲜袋。跳儿则在一边插科打荤地拿着年糕乱扔一气,我不想批评他。我知道,他虽然年纪小,但心理肯定也像妈妈我一样快乐满满。
公公仿佛总很明白我和先生的心思,把一大半留给了我们分配。我把一些送给姐姐和朋友,很多送给父母,让大家分享新年来临前准备的喜气。当然还有一些留给自己,让自己和先生、孩子既回味过去,更展望新年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