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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来敢自附青云 ——漫谈蔡荣名
2017年10月25日 09:26 来源:今日黄岩 【进入论坛】

  历史文化研究爱好者,中国《金瓶梅》研究会(筹)会员、省历史学会会员、市作协会员

  绘图:郏茹昕

  真实的蔡荣名

  蔡荣名,字去疾,别字簸藩,亦作簸凡,明代黄岩人。他出身书香门第——西桥蔡氏,习研古诗文。24岁时,蔡荣名便北上相知王世贞,有《芙蓉亭诗钞》传世。《中国人名大辞典》有他的词条。

  蔡荣名六世祖蔡阡,卒年八十九,黄绾的祖父黄孔昭为其作墓志铭。五世祖蔡敦,字元实,成化中由岁贡历丹阳教谕。曾祖蔡馀庆成化二十三年进士,官至山东参政。叔公蔡绍科,大理知府,从祀大理明宦祠。从叔蔡宗明,万历十七年进士,历礼部郎中,赠尚宝司少卿,祀乡贤祠。

  蔡荣名家世显赫,有两皇亲、九进士、九知府。两皇亲:蔡起达,字存邦,吴越王钱俶第三公主驸马,吴越国台州刺史;蔡良鼎,字盈香,十六岁到台州府城临海读书,遇到时任给事中,后任宰相的谢深甫,谢深甫“见而奇之”“妻以孙女”,夫人谢氏的姐姐谢道清后来成为理宗的皇后,于是蔡良鼎就与皇帝成了“椒房之亲”。

  蔡家除了两皇亲,不同凡响的亲戚朋友还有很多。蔡馀庆与柏山王启同年为成化丁未(1487)进士,官至山东参政。黄绾血脉里流着蔡家的血,有蔡氏的血统,他爷爷黄孔昭是蔡思的女婿。蔡思为蔡仟弟,自号慕陶居士。黄孔昭之孙黄绾,是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官至南京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蔡荣名与黄绾子承忠和黄绾孙惟栋等都有交往。《芙蓉亭诗钞》中就有蔡荣名与其父子的酬唱。

  蔡家与宁溪王从德裔孙王坊也是亲眷,王坊的父亲王弼,成化十一年进士,刑部郎中。蔡家有记载的亲戚还有嘉靖十一年进士何赞,临海人状元秦鸣雷,连传奇人物谢铎竟也是蔡家“姻家生”,甚至和锦衣卫锦衣百户李朝绅扯上了亲戚。

  蔡馀庆的墓在新前东岙道林寺,蔡荣名的墓也在东岙灯盏窟,蔡荣名是黄岩人没有可争议的。

  从蔡簸藩到蔡缸爿

  蔡缸爿是黄岩的“阿凡提”。那么,你们知道蔡荣名是怎样演变到蔡缸爿的吗?一、蔡荣名的性格,狂生豪士,高阳酒徒,目空一切。他中年之后,家道中落,靠廪生每月6斗米度日,一有金即沽酒,耻与乡宦胥吏结交,并设计嘲弄狎侮;而与樵夫牧人隶卒把臂劝酒,在民间留下许多传说,经口耳相传,岁月流逝和豪绅恶意中伤而失去原意。二、他的别号蔡簸藩是发酵成蔡缸爿的“酒药”。以前,大多数人不识字,方言又容易误听误读,就面目全非了,即使识字的,也是白字、记音字泛滥,几百年下来,名、字、号“身首异处”,知道蔡簸藩是蔡荣名别号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蔡簸藩到蔡国藩,再到蔡缸爿,以讹传讹,渐行渐远,终于成为一个“富有幻想,好行小慧,喜诳人以取乐”的人物符号。

  根据《游艺杂志》和黄岩地方名人编纂的资料查证,直至1962年还只有蔡邦藩,没有蔡缸爿。其实,各地的民间故事都互相渗透,有相同有所不同。徐文长、周作人等编的某些民间故事,和蔡缸爿的故事也如出一辙;四百多年前的《醒世姻缘传》里就有《卖蛋》《挑粪》两则故事。由此可见,蔡缸爿的故事并非他的专利,而是百姓口口相传将所有听到的民间故事都归到了蔡缸爿名下。

  王世贞延为上宾

  《中国人名大辞典》收录黄岩有史以来仅八十多位名人,蔡荣名是其中之一。辞典说他“少负奇才,以古文辞自许,王世贞延为上宾”。可以说,没有王世贞就没有蔡荣名,没有王世贞的光环,他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销声匿迹。

  王世贞(1526-1590),字元美,号凤洲,又号弇州山人,明代文学家、史学家。由于王世贞的成就过于辉煌,以致人们常常忽略了他还有一起千秋之功,拯救了一部不朽的药学巨著——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李时珍花27年心血编成《本草纲目》却无力刊行,请王世贞写序,“愿乞一言,以托不朽”。果然,“片言褒赏,声价骤起”。没有王世贞的序,也许我们今天就见不着《本草纲目》了。

  蔡荣名二十四岁时,挟所为诗若文走谒王世贞。王世贞在其私人花园弇山园中设宴,蔡荣名酒酣失足,掉落池中摔破玉杯。在当时,玉杯很贵重,而王世贞并不责怪,抚掌大笑,命作《玉杯赋》,刻烛而就。蔡荣名不辱使命,一挥而就:“玉杯摔兮吾躯全,山池深兮蛟龙眠。龙非池中物兮,风云会兮将升天。”蔡荣名顿时声名大噪。

  其实,只要炙手可热的文坛盟主王世贞认你做他的学生,想不红都不行,真的是“富贵逼人”呐。蔡宗明与王世贞长子王士骐、董其昌同年为万历十七年(1589)进士,他曾自叹进士不如秀才名气大,这就是王世贞的魅力。各类介绍蔡荣名的书籍,说的是蔡荣名,打的都是王世贞的旗号。

  王世贞的弟弟王世懋,嘉靖三十八年进士,他爱屋及乌,待蔡荣名关爱有加,陪蔡荣名三登王世贞弇山园其中一个藏书楼——万卷楼。可见秀才蔡荣名是多么地脸上有光,查资料都有进士作陪。

  蔡荣名曾住在王世贞的私家花园弇山园里两年,修改作品。他在《弇山行》中说:“寄跡山中二秋矣,其胜不可穷。姑指可名状者,一百五十八境,以长韻收之。”

  黄岩知县袁应祺和王世贞也有交往。蔡荣名在他任上中秀才,因而蔡荣名称他老师。袁应祺任满离黄,蔡荣名作有送行诗。

  蔡荣名在《芙蓉亭诗钞》中用诗详尽记录了同王世贞及朋友圈交往的逸闻轶事,给后人留下了一段大官僚、大文豪和“白衣秀士”成为忘年交的人间佳话。

  送传灯上人归天台

  蔡荣名《芙蓉亭诗钞》有题为《送传灯上人归天台》,应是传灯法师到黄岩弘扬佛法时的送别诗。

  释传灯,号无尽,别号有门,天台宗中兴之祖。《天台宗列祖传》说他是天台宗三十祖,他自己说是“传天台教观十九世孙”。

  高明寺为智顗大师创建十二道场之一,名“幽溪道场”。传灯大师重建高明寺祖庭后,到黄岩讲经,封五峙云影教院“为黄(岩)太(平)两邑宗台教者之祖堂”。五峙云影院俗称五峙堂,为柯夏卿读书处。柯夏卿,邑城横街人,崇祯十年进士,息林十二子半出其门。柯夏卿出山前,和吴朗公在九峰寺苦读一样,也在五峙云影院攻关,柯夏卿有诗《寒夜兀坐》记之。柯夏卿的父亲柯时遇与蔡荣名有交往,蔡荣名有《送柯少登北上》诗,还有异乡分别诗《晓发清源辞柯少登》。

  直至清同治年间,蔡荣名后裔,被人们知道的有蔡端方,字品塘。

  清末,临海著名学者黄河清对蔡荣名评价甚高:“前明一代,黄岩诗人必推荣名,及今二百余年亦未闻有继者。”

【作者】: 陈明达 【编辑】:王振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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