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有不少时令传统特色食品,如元宵节要吃山粉糊,清明时节要吃青团,端午节吃馅料丰富的食饼筒。下半年也有一种时令食品,就是冬至日吃的“硬来圆”,其实不仅不硬,反而很软糯。
上半年还有一种时令特色食品,叫乌饭麻糍,大家都很爱吃。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时节,街头食品店、大酒店里最后作为特色点心上桌的,往往是乌饭麻糍。但不少人,也包括本人,原先并不知道,这是农历四月初八这天的时令食品。四月初八是个什么日子啊?原来是天牛的下凡日。牛儿是人类的好帮手,好伙伴,它吃苦耐劳,代替了人类很多繁重的体力劳动。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春耕时分,村里的耕牛不够,但插秧时节不等人,我的叔叔和村里的几个壮小伙子就像纤夫拉纤一样,把绳索套在自己的肩上拉犁,后面有一个农民扶着犁把并吆喝着,使前面几个拉犁的劳力能协同一致地用力。这场景就像人类还处于原始社会一样,它更使我觉得牛儿对于人类生产生活不可或缺。
听说每年到了四月初八这一天,农民们都自动歇了牛儿的劳动,不仅让它们休息一天,还让它们吃乌饭麻糍。为什么不给牛吃别的东西呢?不仅是优待的意思,因为乌饭麻糍还有让牛儿在整个夏天里不受蚊虫叮咬的功效。
但我对这个说法不是完全赞同。可能农民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了解到用以制作乌饭麻糍的植物“乌饭树脑”,也就是这种树的嫩叶,有驱蚊的效果。因此,他们便在四月初八这天到山上采来“乌饭树脑”,喂给牛儿吃。从给牛儿喂叶子,到利用叶汁做乌饭麻糍,这肯定是一个长期发现、实践的过程。最后,人类用这种自己发明的美食来犒劳自己。
到了今天,不管是青团、食饼筒,还是乌饭麻糍,它们的节令元素已经远去,退为背景。它们成为时令食品,跟原料的生长时节有关。清明前后,艾叶吐绿,乡亲们就采艾叶捣汁以做青团。而现在这个时候,乌饭树正长嫩叶,乡亲们就去采来捣汁制作乌饭麻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