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春季的生机勃勃,夏日的热情洋溢,冬时的寒冷萧瑟,秋天在我的印象里,是多面性的。它既饱含着对生命的敬重,又带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寂寥之气,就像是一个带着少年感的中年人,活力中略显沉稳,明朗中自有气度。
抱着一颗探究的心,在这个晴朗明媚的周末,我约上了三五好友,到山间去,到田野去,探寻那抹盛秋印迹。
从黄岩城区一路往长潭方向西行,道路两旁的灌木丛都还披着墨绿的外衣,只在叶尖上沾染了些许秋意。阳光透过车窗打在身上,使我们欢欣雀跃,秋日的阳光很奇妙,有着耀眼的白,像发光的金属,看起来有着拒人的凉意,落在身上却又温暖舒适。
自头陀镇上驶出后,农田和山峦便渐渐显出了隐藏的身影,在低纬度地区,特别是城市里,夏季总是上演得长些,秋色出场的时间往往太过短暂。你瞧,乡间明明早已弥漫着秋的气息——各家各户门前的空地上,铺满了秋收的稻谷,在太阳的照射下,像一颗颗宝石,发出淡金色的光。静静地站立,隐约间我还能闻到吹过的风里带着淡淡的谷香;田地里,等待着收割的金色晚稻还有高高瘦瘦的甘蔗热情地和我们招手,还有缠绕在架子上的豆荚、在地里憋着劲儿生长的红薯……这些都是秋季独有的,是丰收的味道。
猝不及防间,嗅到了一股清甜的桂花香,它温温柔柔中带着不可抵抗的气魄冲入我们的鼻腔。“快看!这里的桂花开得可真好!咱们下车去看看吧!”开车的小司机被路旁满树的丹桂和沁人的芬芳迷住了眼鼻,嗖地停住了车子,欢快得举着她的相机冲到了树前拍起了照片,我们跟着走到树前,只觉那香甜的气味更浓郁了,小小的桂花拥成一簇一簇,盛开在枝头,橙红色的花朵和墨绿的叶片相互映衬着,漂亮极了!真不愧是中国传统十大名花之一!
再往前开去,我们到了北洋镇。路边的柿子树渐渐多了起来,黄澄澄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挂满了枝头。俗话说“霜降摘柿子,立冬打软枣”,霜降前后,正是吃柿子的好时候,个大皮儿薄,果汁香甜,果肉软口。忍不住伸了手,轻轻捏住这团橙色,软硬刚好,一时间“馋虫”四起,只想赶紧去水果店买几个祭祭“五脏庙”。
说起黄岩,有两物最具盛名,一是模具,二是蜜橘,黄岩的秋景,怎能少了蜜橘的身影呢!“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来到位于澄江的柑橘博览园时,看着郁郁葱葱的橘树,闻着绿橘特有的清香,脑海中只剩下了苏轼的这句诗。走在橘园里的小径上,只见每棵树上都硕果累累,有深绿的,有绿里透黄的,还有黄中夹绿的,都静待采摘。
走出橘园来到绿道上,伫立在永宁江边观赏着江景时,突然发现,这里与热闹无关,与秋收无关,这里的秋色是微凉的。江风冷冷地带着飘零的落叶拂过江面,江边的芦苇不似春夏的绿,变成了深秋时节独有的枯黄,迎风摇摆,带着一种萧瑟之感,偶有几只白鹭飞来,停驻在岸边,人一走近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飞进了水天一色的画卷里。
秋天,它不仅是一个生命成熟的季节,也是一个生机开始走向凋零的时节,它是多变而又神秘的,可以看到丰收的喜气,也可以观赏到萧瑟的景象,妙哉妙哉!
(本版照片由本报记者许炀姿、蔡超逸提供)